新冠疫苗研發再傳捷報，與此同時，英國政府“先下手為強”。當地時間7月20日，英國商務部表示，英國政府已經與美國輝瑞制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輝瑞”）等制藥企業簽署協議，確保一旦新冠疫苗研制成功，英國將獲得9000萬支疫苗的優先採購權。輝瑞的新冠疫苗尚未面世，財源已經滾滾來。但實際上，近年來，輝瑞在傳統制藥巨頭中處境愈發艱難，新冠疫苗研發領域又有老對手阿斯利康緊追其后，對於輝瑞來說，能隨手開空頭支票的日子也許不多了。
一騎絕塵的輝瑞
7月20日，輝瑞在官網宣布，兩家公司與英國政府達成協議，在獲得監管部門的批准或授權下，預計將在2020年和2021年交付3000萬支新冠疫苗。北京商報記者聯系輝瑞中國進行採訪，截至發稿未收到回復。
英國方面為何突然對輝瑞研發的新冠疫苗拋出了橄欖枝？
實際上，就在同一天，輝瑞的研發合作伙伴BioNTech宣布，新冠mRNA疫苗BNT162b1在德國1/2期試驗階段，取得早期的積極進展，且未報告嚴重不良事件。
受此消息影響，當日美股開盤后，輝瑞、Biontech Se 股價雙雙上漲，輝瑞微漲約1%，BioNTech漲超6%。
隨后，美國“疫苗第一股”Moderna跌逾11%，觸發熔斷，復牌后一度跌超14%。目前，Moderna也在研究一款新冠疫苗。但7月14日，Moderna曾表示，該公司研發的新冠病毒潛在疫苗在所有45名患者身上產生了“強勁”的免疫反應。
早在今年3月，輝瑞和BioNTech達成聯合開發新冠疫苗的合作，項目為BNT162。據悉，BNT162項目至少評估了四種實驗疫苗，其中包括BNT162b1和BNT162b2，花費高達1.85億美元。
而這1.85億美元均來自輝瑞一方。根據協議，輝瑞將向BioNTech支付7200萬美元的現金付款和1.13億美元的股權投資。早期，輝瑞將提供100％的開發成本，而BioNTech將在疫苗商業化期間償還輝瑞50％的開發成本。
幸運的是，BioNTech也並未辜負輝瑞的大手筆。7月13日，BNT162b1和BNT162b2進入美國FDA快速通道。
輝瑞表示，如果正在進行的研究成功，兩家公司目前預計到2020年底在全球生產多達1億支，並且可能到2021年底將超過13億支。
Moderna研發受挫﹔老對手賽諾菲與葛蘭素史克聯手研發的新冠疫苗將在年底才能進入臨床試驗﹔INOVIO的一期臨床試驗中雖有94%的受試者表現出免疫反應，但因未公布具體細節而被業內稱為“頂風作案”，股價大跌15%。
唯有輝瑞，研發順利，資本買賬，一騎絕塵，將競爭對手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空頭支票還能開多久
不僅研發強，輝瑞營銷也是一絕。除了英國政府預定的9000萬支有限採購權，輝瑞已經靠這款尚未面世的疫苗賺到了真金白銀。
今年初，在輝瑞與BioNTech剛剛達成合作之際，二者已經將這款疫苗在中國的開發權賣給了國內藥企復星醫藥。3月15日，復星醫藥發布的公告稱，其控股子公司上海復星醫藥產業發展有限公司獲BioNTech許可在中國獨家開發和商業化基於其專有的mRNA技術平台研發的針對COVID-19的疫苗產品。
同時，復星醫藥產業將向BioNTech支付至多8500萬美元的許可費，並在約定的銷售提成期間內按該產品年度毛利的35%支付銷售提成。
8500萬美元，正好是輝瑞付給BioNTech的研發費零頭。
BioNTech是誰？2018年獲得A輪融資，2019年登陸納斯達克，盡管頂著歐洲最大生物獨角獸的名頭，但與輝瑞這樣的老牌制藥巨頭相比，BioNTech隻能算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創業公司”。
很明顯，英國政府看中的不是“小小”的BioNTech，而是輝瑞的背書。長期以來，輝瑞不僅是穩坐制藥行業的頭把交椅，在四大疫苗巨頭中也是龍頭老大。2019-2020財年，輝瑞年度銷售額破400億美元大關。
BioNTech也對這個合作伙伴很滿意，其首席執行官曾公開表示，該公司與美國醫藥巨頭輝瑞共同開發的新冠疫苗預計將在2020年底前通過審批。
盡管手握眾多“王牌疫苗”，但實際上，輝瑞在疫苗研發方面並無出色表現。其最知名的疫苗產品Prevnar 13，也是全球最暢銷的疫苗產品，用於6周至15月齡嬰幼兒腦膜炎、敗血症等相關疾病的防疫，是其通過收購惠氏而來。其腦膜炎疫苗Nimenrix和Mencevax，是輝瑞於五年前豪擲1.15億歐元從葛蘭素史克手中購得。
專利斷崖來臨，輝瑞雪上加霜。2019年全年輝瑞營收同比下降3.54%。而到了2020年Q1，輝瑞甚至跌出了跨國藥企前三的榜單，退居第四，而營收增幅也下降至-8%。
巨大的體量，對於輝瑞來說既是甜蜜，也是負擔。合作、收購，輝瑞不差錢﹔但另一方面，轉型、重組，又尾大不掉。醫藥專家創始人趙衡告訴記者，目前，國際醫藥巨頭普遍面臨著銷售下滑、新藥研發危險增加等困難，紛紛通過並購、拆分等不同方式轉型，但轉型效果卻並不明顯。
在這種情況下，輝瑞的空頭支票還能開多久？
狹路相逢的老對手
實際上，除了輝瑞，英國還押寶了不少公司。據路透社報道，此前，英國政府已經與法國藥企瓦爾內瓦公司達成6000萬支疫苗預購協議。如果這一疫苗証實安全、有效、適用，英國可優先追加採購4000萬支。
雖然未雨綢繆，英國首相鮑裡斯·約翰遜20日表態，英國不惜重金投入，但是指望一種有效的新冠疫苗短期內面世不現實。
此外，英國政府還與英國阿斯利康公司達成協議，向后者採購1億支新冠疫苗。這種疫苗當前正在牛津大學開展臨床試驗。
就在輝瑞公布好消息的同一日，阿斯利康宣布，正在進行的I/II期COV001試驗的中期結果表明，在所有評估的受試者中，重組腺病毒疫苗AZD1222均被耐受，並產生針對新冠病毒的強大免疫應答。
與Moderna、BioNTech等年輕藥企不同，阿斯利康與輝瑞體量相仿，二者正是狹路相逢的老對手。阿斯利康表示，其新冠病毒疫苗的II/III期后期試驗目前正在英國、巴西和南非進行，並將在美國開始。
此輪新冠疫苗研發賽中，阿斯利康擁有一項天然優勢——研發費預計為零。7月20日，阿斯利康方面表示，預計該疫苗不會影響公司2020年的財務指導，“因為研發疫苗的費用預計會被政府和國際組織的資金所抵消”。
研發費用忽略不計，阿斯利康目前已知的客戶也多於輝瑞。公開報道顯示，阿斯利康已經與流行病防范創新聯盟（CEPI）、疫苗聯盟Gavi、印度血清研究所（SII）和包容性疫苗聯盟（IVA）等達成了提供超過20億支疫苗的承諾。
然而，疫苗研發終究不只是一場營銷戰，核心研發技術才是硬通貨，誰能成功搶跑新冠疫苗研發，拿下全球市場，終究還是未知數。
“新冠肺炎疫苗需求龐大，不管哪一國家先開發出來，產能也難在短時間內滿足全球需求，需通過與不同國家合作，避免出現供應瓶頸。”疫苗專家陶黎納說道。
北京商報記者 陶鳳 常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