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小時支付199元就能約到一個美貌與技術兼備的女生來到網吧陪玩游戲,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個很少會觸及到的服務。這些在平台上被稱作“游神”和“寶寶”的游戲陪玩者給普通人留下的最直觀的印象,是她們能夠“月入三四萬”。
本質上,這是一個依靠技能與時間換取收入的生意。但是由於提供服務的往往是有一定顏值的女生,潛在用戶大部分是不差錢的宅男,這樣的生意天然就容易被歸類到曖昧經濟中,被人們用“有色眼鏡”來回審視。不過這並未阻礙其慢慢發展成為了一種職業,同時也成為一些創業者選擇的方向。
從線下走向線上
2014年就已經成立的魚泡泡最初是網魚網咖內部孵化的一個在線佔座和充值付費應用,后來才增加了線下游戲陪玩功能,並從線下陪玩擴展到了線上陪玩。如今它已經身處游戲陪玩行業的排頭,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更多后來創業者的指路明燈。
“在魚泡泡初期APP版本推出之后,基於網魚網咖提供來的種子用戶,我們發現線下游戲陪玩的需求在魚泡泡上的增長非常快。”魚泡泡的一位負責人告訴人民創投(ID:renminct)。當時大多數的線下陪玩服務都會在網魚網咖內進行,對於“游神”而言,更安全可靠,對於平台來說,交易的過程更為健康可控。擁有線下網咖和網吧的資源,成為魚泡泡早期從線下陪玩切入的原因之一。
“這些人就算不陪別人玩,自己也要玩。(陪別人玩)自己掙了錢,沒額外付出精力,自己還玩了,我覺得這是游戲陪玩最好的一點。”不久前剛剛進入這個市場的“約寶寶”的聯合創始人謝東表示。在他看來,這就像早期的滴滴和快滴司機,“下班拉個專車去跑一圈,一天掙個一百塊錢當外快。”
就像滴滴與快滴在一段時間之后,需要依靠補貼吸引更多司機加入進來,以滿足平台的需求一樣。從線下切入的陪玩平台在發展到一定程度后,開始面臨業務增長的瓶頸。線下陪網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可能是陪玩的大神距離太遠,沒時間趕過來,也可能大神覺得冬天太冷,不想出門。
“它不像互聯網的發展,速度可能有一定的增幅,但不會出現百分之百的增長,而是百分之多少多少的增長。如果我們城市布局不是那麼大的情況下,發展會比較緩慢。”更為重要的是,這種重線下的模式落地推廣的成本太高,而且相對於平台的管控成本而言,需要承擔的風險太大。
魚泡泡平台在2016年4月開放了線上游戲陪玩業務,在放開后的3個月內,魚泡泡的營收流水、平台用戶注冊量、大神注冊量都獲得了顯著提升。數據顯示,魚泡泡2014年的營收是100多萬,2015年則是1000萬,2016年的營收則是1億多。
“線下游戲這塊,客單價比較高,這也是限制我們線下發展的一個門檻。而線上可能十元、二十元就可以玩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打包或者怎樣。放開線上使得用戶群體的門檻大幅度下降。”線上陪玩的放開,事實上擴展了魚泡泡的服務群體,從服務金字塔尖上的那群人,轉變成了為更多重度游戲玩家提供撮合交易的服務。
“更多游戲玩家通過自己的游戲技能獲得了魚泡泡平台的大神資格,並且開始在魚泡泡平台上通過提供游戲陪玩獲得經濟收益,其中不少三四線城市的游戲大神通過我們平台每月獲得了數額不等的收入,這個收入足夠讓他們在當地獲得體面的生活。”這位負責人說道。
電競淘金的新路徑
無論是線下游戲陪玩,還是線上游戲陪玩,在游戲陪玩行業的創業者看來,都只是一個大生意的起點,是為中國眾多游戲玩家提供的基礎服務,更多諸如聲優陪聊、健身指導、線下時間出租等增值服務,也都已經被付諸實踐,開始滿足用戶在游戲陪玩之外的其它需求。
“目前來看游戲一定是最大的那頭,如果這頭能夠讓我們獲取千萬級,甚至是接近億級的用戶群體的話,當有了這些用戶群體,有了這樣的應用場景,你再去推基於他們需求的新的品類,我覺得可能性會更高,或者成功概率會更高。該負責人表示,魚泡泡現階段還是會專注游戲,在游戲中去挖掘用戶的需求。
“如果他們有這個需求,就像我們開直播功能一樣,那我們會去開這樣的一些品類,不是對這個品類進行擴張性的,比如花錢打進去,讓更多的一些高端用戶和大神來補充。而是依靠那些(有需求的)游戲玩家或者游戲大神轉型而來,通過他們帶過來的用戶群體,先把這一些新的品類嘗試性的推下去。”
這樣的嘗試不失為是在電競熱潮下找到的一種新的淘金途徑。據公開數據顯示,2016年中國電子競技游戲市場規模達504.6億元。據中國互聯網上網服務行業協會最新發布的《2016中國互聯網上網服務行業發展報告》顯示,目前全國共有網吧場所15.2萬家,用戶規模達1.22億。
追隨魚泡泡腳步前進的“約寶寶”會更執著於社交,“社交也在經歷一個消費升級的過程,娛樂升級是一個最核心的、可能爆發的一個趨勢。如果說有一個鉑金或者鑽石的妹子可以去帶你打,那五塊錢一把何樂而不為?”
謝東認為,現在是一個IP最值錢的年代,每個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可能都有自己擅長的一方面,在魚泡泡和約寶寶這樣的平台上,這些擅長的方面會有可能發展成一個非常優秀的IP。“比如說現在《王者榮耀》很火,競技類游戲可能就已經走向正規化了,那可能它就變成一種(能夠被分享出來的)技能了。”
約寶寶試圖順著這個趨勢去滿足人們的需求,與魚泡泡一起先把這個市場做大。“可能有前輩在前面帶著你走,對於我們也有好處,走的彎路會少那什麼一點。但是,行業有老大沒老二是不正常的表現,我認為這個行業還是要有老二,至少有老二、老三,大家一起打一打,你總得讓資本打一打。”謝東認為。
撮合交易的風險
事實上,技能分享平台的本質是在做一種撮合交易,通過平台為交易雙方進行背書,並同時對交易行為進行監管,就像技能分享領域的淘寶。這並不是一個很時髦的概念,技能分享平台的創業嘗試也早已有人做過,但是並未產生有影響力的企業。
從游戲陪玩切入做技能分享的優勢在於一邊降低了進入的門檻,一邊又擴大了技能分享的群眾基礎,是一種從大眾向大眾的擴展。“游戲陪玩這十幾年一直存在,但一直不大,如果我們是盯著這個市場過來的,那我們也做不大。我們一定是看中了另外一塊更大的技能分享,游戲這塊如果有四個億的玩家,就有可能四個億多技能分享者。”
但是,正如早期的淘寶會存在假貨問題一樣,天生“曖昧”的約人生意中也會存在劣幣,甚至一些負面消息的傳播速度,會比在淘寶上售賣假幣要更快、更為印象深刻。至今,一提到魚泡泡的崛起,謝東在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關於“游戲婊”的討論。
在2015發布於百度貼吧的一個帖子裡,一位女性陪玩者寫道:“半年時間,本姑娘陪玩次數大概15次,賺了2萬大洋。”在這篇名為《我就要做游婊,你們有意見嗎?》的文章中,作者坦承自己從一開始的純陪玩游戲,逐漸發展成了后來的也“挑人”提供其他服務。
這樣的討論直到現在還在繼續,“月入三四萬”和“提供其他服務”成為了游戲陪玩行業最常見諸媒體的兩個標簽。甚至在2015年11月,蘋果商店因認為“游戲陪玩”是敏感詞而對魚泡泡進行了下架兩個月的處罰。而不久前上線的聲優陪聊業務,也被媒體曝出有人在一對一陪聊中“開了車”。
健康交友和娛樂成為魚泡泡們面臨的一個重要門檻。這個行業的處境在某種程度上與移動直播類似——天然就能引發人們對於原始欲望的遐想。甚至這種“曖昧”的特質會成為吸引一部分人入局的動力。而新興行業往往缺乏相應的監管法規與措施,平台自身如何進行自律將成為行業是否能夠健康發展的決定因素。
“你可以看到我們其實每天都會有這樣的公告,推到大神跟用戶端,叫攔網計劃。一旦有用戶舉報,那麼你肯定就封號,一旦封號,我們在定期的巡查當中發現有這樣情況,也一定是封號。”魚泡泡提供的資料顯示,觸發平台紅線的往往是新來的用戶,在整體訂單中,違規的訂單比例很小。但是,線下的情況卻並不全在平台的掌控范圍內。
“從實際的角度來看,我們當然希望政府越早監管越好,因為這說明這個市場被政府認為未來可能真的是能夠創造就業機會的,從這個出發點來監管這個事情,讓這個行業能夠更加有序健康綠色的發展。但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政府早介入要基於對這個行業比較透徹了解的情況下,進行一定的監管,可能會對這個行業更好的發展有更好的幫助。”該負責人表示。
雖然更多的創業者開始將目光瞄准這個市場,但是,整個陪玩行業面對的首要問題還是要讓主流人群接受自己。或許正如謝東所說,這個行業還需要創業者和資本進來打一打,讓競爭成為打破行業發展瓶頸的動力。
PC用戶掃碼,手機用戶長按二維碼加“人民創投”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