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法學院學生在上課。
近日,據哈佛大學校報報道,截至 6 月 30 日 ,在 2015 年至 2016 財政年度裡,哈佛大學基金遭受了 2% 的投資損失,縮減到了 357 億美元,近 20 億美元化為流水。
哈佛大學並非唯一從市場波動中遭到重創的大學。在這一年裡,加利福尼亞大學和俄亥俄州立大學都遭受了 3.4 個百分點的收益損失,弗吉尼亞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也分別損失了 1.5 和 1.4 個百分點。但另一方面,也並非所有的大學都如此不幸。
麻省理工學院 0.8% 的收益盈利或許還不起眼,但捐贈基金總額僅次於哈佛大學、同時也是哈佛大學激烈競爭對手的耶魯大學,在上一財年裡脫穎而出,獲得了 3.4 個百分點的收益增長,使其基金總額達到了 254 億美元,再次拉近了和哈佛大學的距離。
哈佛基金的多事之秋
作為當今世界上數額最大的高校捐贈基金,美國哈佛大學的捐贈基金在 2015 年裡曾高達 376 億美元,規模驚人。這是哈佛大學的捐贈基金自 2008 年至 2009 年的災難性經濟危機之后損失最慘重的一次。在當年的經濟危機中,雖然校方自己公布的損失數據和眾多媒體估測的數據相差甚遠,但媒體普遍認為,其投資損失比例高達 27 個百分點以上,哈佛大學由此直接虧損了近 110 億美元。
負責管理和運營該項捐贈基金的哈佛管理公司 (Harvard
Management Company) 董事會主席保羅·芬尼根 (Paul Finnegan) 反復稱這個結果是“令人失望的”。在一份聲明中他說道:“對於捐贈基金來說,這是一個充滿挑戰性的年份。很明顯,這是很令人失望的結果。”
而該公司的臨時執行總裁羅伯特·埃特爾 (Robert Ettl) 在報告中,將這次損失歸咎於“過去一個財政年度裡的低利率環境和市場波動”,尤其是在股票和南美洲的自然資源股份上的投資不利。不過他同時也承認,基金管理中存在的“執行不當”,也要為這次的巨大損失負責。
埃特爾所言確有依據。這一年裡,哈佛大學在公開買賣的股票中損失了 10.2 個百分點的收益,埃特爾將其歸咎於選擇了錯誤的股票。而在南美洲的自然資源投資中同樣損失了近 10.2 個百分點的收益,其中一個主要原因是在收獲季節時遇到了嚴重的旱災。
不過幸好,房地產投資的收益上漲了 13.8 個百分點,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哈佛大學不至於陷入無可挽救的深淵。另外,該校在私募股權雖然也獲得了 2.6 個百分點的收益上漲,但已是於事無補,難以挽回頹勢。
今年對於哈佛大學的捐贈基金來說確實是一個多事之秋。在上一任執行總裁史蒂芬·布萊思 (Stephen Blyth) 今年 7 月辭職以后,哈佛管理公司還一直在尋找著一位新的、固定的執行總裁。而這次虧損使得公司的管理層更加動蕩不安。這次慘重損失也直接導致了不少的工作崗位的關閉,以及一支上市股權的交易團隊解散。
當然,也在一些新的負責人崗位上實現了換血,特別是在自然資源和股票投資方面。至於未來,哈佛管理公司宣稱將調整投資方式。埃特爾聲稱以后要更加聚焦在對沖基金和公開交易的股票上。
美國大學的生命線
對於美國大學而言,捐贈基金對於學校預算是至關重要、無可取代的。而公立大學和私立大學相比,前者更多地依賴政府的財政資助,后者則高度依賴私人和企業捐助,因此對其而言,捐贈基金堪稱最重要的生命線之一。
捐贈基金包含了所有贈給學校的金錢和其他財政資產,通常由幾百股、甚至數千股不同的資金項目所組成。一般而言,這種基金的唯一目的就是用來投資,以獲得盡可能多的收益和增值,抵消通貨膨脹帶來的財富貶值,一方面支付學校的財政預算,另一方面繼續用於投資並支付各種日常開支。
哪怕是在遭受重創的 2015 年至 2016 財政年度裡,哈佛大學的捐贈基金依然向哈佛大學支付了 17 億美元的經費,佔了哈佛年度總預算的三分之一還要多。自哈佛管理公司於 1974 年成立以來,捐贈基金共向哈佛大學轉付超過了 250 億美元。而在耶魯大學,下一個財政年度裡其捐贈基金預計將為學校提供 12 億美元,佔學校年度總預算的 34% 。
即便如此,由於各個大學的預算越來越高,大學的捐贈基金也面臨著不斷增強的運營壓力。從全美的情況來看,捐贈基金對大學預算的貢獻在過去十年間幾乎翻了一倍,而且這種趨勢仍呈有增無減之勢。因此,任何一次基金投資的失敗或虧損,都會對大學的整體運營帶來負面影響,乃至長遠隱患。
捐贈基金管理嚴格
正是因為捐贈基金的這種重要性,美國各個大學對於捐贈基金的使用管理非常嚴格,而且都有著明確的長期指導規劃,以獲得更為穩定的、預期的投資回報率,並避免太過於冒險的投資計劃。這種指導規劃一方面對於捐贈基金的投資使用作出了嚴格限制,另一方面也對每年的投資收益該如何花費作了明確規定。
對於很多高校來說,每年的花費預算一般是在捐贈基金資產總額的 5% 左右。鑒於這類捐贈基金往往數額極大,即便 5% 也是相當大的一筆財富。因此,大學往往都會成立或委托專業的資金管理機構或投資機構來對捐贈基金進行管理和投資。哈佛管理公司即是其中一例。
不過,這種基金的投資方向和投資策略,也常常會受到很多“非專業”的因素所左右,尤其是在校學生的抗議活動對基金投資的影響力與日俱增。以往就有美國大學因為校內學生對政治問題和環保運動的呼吁,而不得不停止在礦物燃料企業和以色列企業上的投資,哪怕油價上漲會給投資帶來穩妥的厚利。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種捐贈基金一般是免稅的,就像美國大學在歷史上一直都屬於免稅機構一樣。因為人們普遍認為,大學的教育和科研工作能夠直接造福於社會和人民,促進經濟增長和科技研發,維系社會文化和主流價值觀等。而捐贈基金的主要目的也正是對大學的科研、教學和公共服務提供必不可少的經費支持,因此應當獲得相應的免稅待遇。
基金收益用途多樣
至於捐贈基金收益的用途,首先,大多數捐贈者都會在捐贈時對這筆錢的用途提出明確要求,比如修建和維護圖書館、研究室、實驗室、資料室等﹔或者設立獎學金、助學金項目﹔或者支持特定學科領域的前沿研究﹔或者對卓越的研究者和教授專家進行獎勵或資助,以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來投﹔或者促進某些學校活動的發展,如藝術、體育等。
根據美國高校商務人員聯合會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lege and University Business Officers)2008 年所做的捐贈基金調查,在 2007 年至 2008 學年,美國公立院校收到的 78% 的捐贈資產都附帶著這種明確的用途限制,而在私立大學中,這個比例也達到了 55% 。滿足捐贈者的特殊需求,是使用基金收益時的首要原則。
而在滿足了這些特定的用途之后,大學管理者對每年劃撥來的剩余的收益就有了相當的決定權,可以用來支付日常開支,如聘用新教師、興建和修繕校舍和公共設施、添置圖書、試驗設備和各種器材、提供科研項目經費、提供更多的獎、助學金名額等。
當然,這種收益也會被大學用來造福學生,減少學生的學費、生活費、住宿費等,尤其是針對來自中、低收入家庭的學生,以減少他們的學業和生活壓力。
除此之外,還可以免除他們的助學貸款,把貸款改為獎、助學金等。常常將收益用來資助學生的大學除了哈佛、耶魯、賓夕法尼亞大學之外,還包括了哥倫比亞大學、斯坦福大學、范德堡大學、普林斯頓大學、馬裡蘭大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