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的移动直播行业并不平静,主播MC天佑被全网禁播成为直播行业的大事件。直播造星的上半场让一些人有机会通过自身努力一跃成为堪比当红明星的主播,而当直播造星进入下半场,平台和主播则需要妥善回答监管层给出的答卷,找到一条正确的造星之路。
草莽时代走向终结
作为在野蛮生长过程中脱颖而出的知名主播,天佑凭借《一人饮酒醉》的喊麦表演走红,在YY和快手上积累了4千多万粉丝,其粉丝被称为“佑家军”,受追捧的程度与吸金能力几乎与一线明星无异,登上过《快乐大本营》《明日之子》《吐槽大会》和浙江卫视跨年演唱会这样的主流舞台,一度被很多人看作是草根逆袭的榜样。
天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主播们追求商业价值最大化的模版,“(看到)他和鲁豫她们坐在一起当评委,是一种很不可以思议的感觉,他现在(竟然)都可以坐在这了。你会觉得好像这个东西已经开始在慢慢转变了,还有很多斗鱼的主播也开始在线下出单曲,往明星这块走。”一位接受人民网创投频道(ID:renminct)采访的主播这样说道。
如今,这个榜样正在遭遇成名以来最大的危机。2018年1月,YY直播连续发布两条公告,规定所有主播昵称和直播标题都不允许带MC、喊麦、文玩、交友、两性、校园等字眼。同时公布的还有一份禁止在YY直播上演唱的歌单,天佑的代表作《女人们你们听好了》名列77首被禁的热门喊麦歌曲中。
随后的种种迹象表明,天佑的被禁,或许是直播平台将迎来更为严格监管的开端。在2月12日播出的《焦点访谈》中,天佑被点名,称其在直播当中用说唱形式,详细描述吸毒后的各种感受。《人民日报》也撰文指出,一段时间以来,网络直播中低俗媚俗、斗富炫富、调侃恶搞、价值导向偏差等问题比较突出。
更能引发关注的是,中央宣传部、中央网信办、文化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办公室作出部署,2月上旬至4月下旬进一步开展针对网络直播平台传播低俗色情暴力等违法有害信息和儿童“邪典”动漫游戏视频的集中整治行动。直播行业野蛮生长的草莽时代正在走向终结。
合理突破行业天花板
事实上,天佑也曾试图回答好如何做好网红主播这件事,但是他自身所吸引众多粉丝的特征和气质,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其跨跃层级的最大障碍。赖以成名的喊麦表演,将他试图揭掉的“直播”和“MC”的标签贴得更为结实,即便登上了主流舞台,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依然是那个出名的“喊麦哥”。甚至他的某些被粉丝追捧的言论和行为,正是“低俗媚俗”、“价值导向偏差”的代表。
某种程度上讲,天佑的成功并不具有普遍意义,也不是主播们能够去仿效的成功之路。天佑的根基正是他的“接地气”迎合了很多人心中的想法和观点,却忘记肩负起一个明星所应具备的社会责任和文化责任。主播、平台和经济公司都希望主播们能够乘着移动直播普及带来的春风,打破传统的秀场直播早已在人们心中产生的“接地气”的刻板印象。
现在看来,产出更多高质量的主播和精品PGC内容,才是达成这一目标的关键。当移动直播的人口红利散去,野蛮生长结束之后,如何将平台上聚拢的人气转化成商业运作方面的势能,打破虚拟与现实之间的隔膜,将主播的影响力由平台扩大到更大的现实范围中,将成为直播平台和主播突破行业现有天花板的关键。
至少,能够给主播们一个更加确定的前途。一位在某平台前列的主播告诉人民网创投频道(ID:renminct),当掌握了让自己的打赏金额维持在一定水准之上的技巧和粉丝积累,主播的职业晋升之路就会进入平台期,“现在觉得再怎么播都是这样了,需要寻求一些新的改变,让自己再去追求点什么”。这种改变就是让主播能够走进大众的视野中,尝试得到更大众化的认可和尊重。
从“全民直播”到“全民造星”
直播天然的互动性和本已存在的用户基础,一方面让直播行业在明星制造方面会拥有更强的优势,另一方面,也要求直播行业需要构建出一条更为可控的直播造星产业链,来证明自己有能力将优势转化为事实,为主播打开一条晋升通道。映客、陌陌、YY、一直播、花椒等直播平台都纷纷启动了自己的“造星计划”,竞相对自己平台的主播进行培育和包装,帮助他们拓展个人的发展空间。
自2016年下半年开始,陌陌逐步联合太合音乐、BMG、华谊音乐、乐华娱乐等国内外音乐集团推出“MOMO音乐计划”;花椒投入投入1亿元签约短视频达人,30亿元补贴优质PGC和UGC内容;映客推出直播选秀《歌手的诞生》,为获胜者提供明星导师辅导和专辑制作等奖励;熊猫直播宣布未来将会全面推出“造星计划”,把主播打造成未来的偶像新星;斗鱼则打算投资10亿元资金用于“主播星计划”……
事实证明,主播凭借自身才艺也可以成为高影响力的主播。陌陌官方资料显示,主播大壮凭借一首《我们不一样》,荣登各类音乐榜,从驻唱歌手变成直播造星的范例,最近四个月在全国进行了72场线下演出,并将登上今年山东卫视春晚,个人商演身价暴涨了十几倍。
“你会觉得好像这个东西已经开始在慢慢转变了,还有很多斗鱼的主播也开始在线下出单曲,往明星这块走。”在接受采访的主播的定义中,拥有几首自己的歌曲,是成为明星的必要条件之一,另外一个条件是有人不停地邀请自己参加商演。“唱一首歌可能就几万块钱,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你参加各种演唱会、各种邀请、做各种活动嘉宾,那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明星了。”
但是,在直播平台上凭借才艺拥有自己的粉丝群体只是主播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同样也是打上烙印的一步。主播还是应该在踏上这条路的一开始,就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将真正的“接地气”与“低俗恶俗”区分开,把握好迎合受众与坚持正能量价值观的平衡,避免因贪图一时的粉丝上涨小利,丢掉了未来发展的大好前途。
此外,直播平台在某种程度上只是盖屋子的人,主播在这个屋子里面布置成什么东西,平台并不会有更多的干预,主播需要自己决定是要布置一个天佑那样的风格,还是布置一个与明星类似的风格。而随着“全民造星”的发展,平台需要在扶持之外,承担更多引导和规范的责任。并且直播平台应当将自己融入到原有的造星体系中去,与各方合作,在给原有体系带来变革的同时,也吸收其积累的经验,让造星这件事更加规范有序。
如今,直播监管日益趋严,直播行业更需要去考虑到底应该制造什么样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