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記者在上海地鐵9號線商城路站內發現，最近卷入金屬污染風波的無人鮮榨橙汁機“天使之橙”正常運營。在記者採訪期間，購買者寥寥。
記者在現場隨機採訪了幾位路過的行人。有不少人表示對此事並不知曉，其中一位朱先生表示：“近期不會選擇喝他們家的橙汁。”
見習記者 朱燈花 攝
近日，“天使之橙”由於滬深兩地監管部門給出不同的金屬污染結論而備受關注，已宣布暫停在深圳市場的經營活動。“等待政府主管部門的公正公平的回復。”2月21日，“天使之橙”官方微博表示。
對於事件的進展，記者向上海“天使之橙”運營方上海巨昂投資有限公司相關部門發去採訪函，但截至發稿，未收到對方答復。
滬深檢測結果有分歧
事情起源於今年1月初，“天使之橙” 涉嫌違反《食品安全法》，被深圳市場監管部門處以沒收違法所得119萬余元。主要原因是橙汁機內部固定橙子的鋁合金“上下爪”沒有鍍膜，直接接觸酸性食品，會導致金屬物質析出，有進入食品的風險。
深圳市市場監管局相關工作人員解釋說，當時會同第三方檢測機構，將食品染色劑涂抹固定橙子表面的上下爪，等風干后再放回去運行機器，結果發現橙汁裡面有染色劑存在，說明鋁合金上下爪是和食品有接觸的。
深圳市市場監管局強調，依照相關法規，他們將深圳市59台“天使之橙”販賣機的全部銷售收入119萬余元認定為違法所得，予以全部沒收。
對此，天使之橙創始人兼CEO周祺回應稱，對這一處罰公司已提出復議。
2月16日，天使之橙在官方微博上發表聲明，並配發上海市鬆江區市場監管局對於深圳市市場稽查局的回復函，蓋章時間為1月25日。其主要內容為：經檢驗，“天使之橙”現榨橙汁機的鋁件上下爪均符合相關國家標准，且經現場驗証，上下爪未接觸橙汁等酸性食品，上海巨昂方面涉嫌生產不符合食品安全標准的相關產品的行為不成立，該局不予立案。
2月19日，深圳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官方微博對此事發布聲明，聲明中公布了與上海不同的實驗鑒定方法，並維持原判斷不變，依舊得出“上下爪”與橙汁相接觸的結論。
為何兩地檢測結果存在爭議?華東理工大學食品科學與工程系教授劉少偉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目前在《食品接觸用金屬材料及制品》中，沒有就驗証相關部件是否與酸性食品直接接觸給出具體的規范檢測方法。言下之意，滬深兩地兩種檢測方法都不是權威標准的方法。
食品安全風波不斷
但是此事著實給“天使之橙”帶來了巨大影響，除了百萬元罰款，其還面臨著不少消費者“還敢喝嗎”的質疑。
風波之后，不少人起底“天使之橙”。據悉，這不是“天使之橙”首次遭遇食品安全風波。2018年6月，“天使之橙”被曝出“橙子現黑點”。2014年3月，“天使之橙”上一代產品“5個橙子”，曾在自動售賣機中出售霉變橙子，被上海食藥監局勒令整改。2014年4月，上海市內的“5個橙子”終端全數被撤回。
企查查顯示，“天使之橙”成立於2013年，是上海巨昂投資有限公司旗下的全自動智能鮮果榨汁售販機終端產品。2017年10月，其完成了君聯資本、愉悅資本聯合領投的4億元B輪融資，最近的一次融資發生於2018年9月，投資方為老股東雲啟資本和IDG資本。在資本助力之下，官方數據顯示，目前“天使之橙”在全國220個城市及轄區，有8000多台終端，月銷量超800萬杯。
投資人也非常關注食品安全的重要性。愉悅資本創始及執行合伙人劉二海表示，傳統零售在供應鏈和選品這兩個至關重要的方面無疑更強大，這對巨昂的要求其實更高，因為它是食品，而且還是鮮食，食品安全至關重要。
無人餐飲發展隱憂
近年來，本著“降本增效”的“無人咖啡”、“無人面館”等無人餐飲層出不窮，就連海底撈也在去年斥資1.5億元打造無人餐廳。而其帶來的新鮮感和便利性“吸睛”也“吸金”，被稱為新零售的下一個風口。
君聯資本合伙人王文龍曾透露“天使之橙”的投資邏輯，以“天使之橙”為代表的“無人制貨”開創了消費新場景(新鮮現制+即時便利)，順應消費升級同時生產要素上漲的大趨勢。在中國的信息基礎設施領跑全球(移動支付、互聯網、物聯網等)，而食品基礎設施相對落后(農業供應鏈、NFC生產、冷鏈物流等)的特殊環境中，將有更大的發展機遇。
欣喜的同時，新業態背后的食品安全也存在擔憂。正如專業人士所言，無人零售新業態在食品安全監管領域還屬於灰色地帶，行業規范、政府管理方式沒有可遵循的先例。
重視食品安全毋庸置疑。作為一種新興的餐飲終端，無人售賣的証照問題成為其落地的困難。例如，“無人面館”鹵豆受到資本的青睞，僅是天使輪融資規模就達百萬美元級別。但是，2017年10月，上海市食藥監管部門表示，“無人面館”涉嫌超范圍經營，在未取得對應的食品經營許可前，已被要求暫停銷售。但此后在2018年，鹵豆獲取了《食品經營許可証》，並計劃全面擴張。
據悉，“天使之橙”是於2014年獲得上海市食藥監局頒發的中國首張無人零貨業態現制現售飲品類的《食品經營許可証》。
劉少偉表示，“天使之橙”事件反映出該行業現存的問題，即在食品工業快速發展、技術革新的時期，相關標准、規定卻是滯后的。面對不同領域的新零售模式，相關監管機構需設立完整的審批、規章、管理制度，並加大監管力度。
